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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 交纏篇七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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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死盯著入口,眾人只見一襲紅影疲累出現,身後一巨物竄出,非為眾妖之王,定睛一看,正是巨蟒妖物魘蛇。隨即纏身在女魔頭的肩膀之上,儼然如死神,目光凜凜,威視不可阻擋。

境外,一場對戰似無可免。紅衣女魔走出時,就感受到眾人的憤怒與恐懼之氣,沈聲道了句:“終於來了嗎?”身旁的蛇亦是警惕心大覺,準備廝殺一場。

冷心先行跳出,正對著女魔,細雨摩挲雙人面,決戰蓄勢即將發。尚未對戰,只聽得魔女散發出一聲陰邪冷笑,隨著半空傳至很遠,滲人心田。

冷心與女魔頭旋即動手,對戰混亂。不可思議的是,女魔頭對打冷心的套路正是捉妖人的方式,招招克妖,任這冷心靈力再強,面對的竟是可化解妖法的魔頭,不過畢竟冷心經驗豐贍,懂得藏躲之法,不至於被逼入絕境,亢龍有悔。女魔的招數極其詭異,卻不知為何與捉妖術相仿,難道她懂得制妖之法?東方櫻也加入二人對戰之中,懸殊之況稍解,但旁邊的巨魘一張口,直接撲向東方櫻,霎時,東方櫻猛朝旁側一閃避,蛇直撞樹上,樹一剎那間便倒在地上,蛇並不放棄追捕,從後方一發力,就又沖了過來,在一旁的眾人紛紛出來助攻,獨孤愁跳在蛇尾上,緊緊抓住濕滑的蛇尾,想蛇倒轉方向來攻擊後方之人,魘蛇亦無暇想,便扭身追著自己的尾巴處奔去,並灌註全身力氣於尾部,用力一甩,獨孤愁如脫線的風箏被甩入高空中。

眼看著巨蛇就要將獨孤愁吞入腹中,其他助攻弟子拿出捉妖法器,粉末狀的物體在空中一撒,蛇身體順勢一縮,橡皮筋般噴出一口氣,身體扭曲後又回原狀,繼續朝著人群張口咬去。旁邊兩名弟子不幸被直接咬成肉漿,頃刻間化為孤魂野鬼了。獨孤愁奔來救援,卻被蛇尾一扇,又被掄出數十裏外。

正欲去反追獨孤愁時,東方櫻一劍刺中蛇身,成功將蛇的註意力吸引過來,蛇黑面獠牙,正準備用鋒利牙尖撕咬東方櫻,形勢危急。

另一邊,冷心對戰女魔頭,女魔頭招招進攻,冷心步步虛躲,不知何時,鳳棲梧從靈器中逸出,和冷心並肩對打魔女。兩妖會心一笑,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。鳳棲梧霧一般的身影,並未展露出實體,只有東方櫻和冷心能感受到她的善意,其他人還不知覺鳳妖存在。

獨孤睿去看受傷的弟子,也加入除蛇隊伍中去。他遠遠地看到冷心一個人在對抗著,心中油然生出一絲敬意,倉促間道:“冷大哥,小心!”殊不知,冷心身邊正是有佳人相助,反而心中甚是喜悅。獨孤睿邊打,邊負責幫助身邊的師弟脫困,倒是緊張兮兮,不停奔跑。而獨孤愁和東方櫻在以身為餌引誘魘蛇攻擊自己,兩人的大無畏犧牲精神可歌可泣,但仍有弟子折損。獨孤睿瞅冷心一人對打女魔頭不放心,就也過去冷心一隊中。

東方櫻卻見身前蛇口大張,冒出一身冷汗,這時,遠遠地聽到一曲鎮魂,蛇那一瞬間身體如僵,吹簫者正是獨孤愁,不過魘蛇只是短暫的木化,旋即回神準備繼續攻擊東方櫻,這時只聽得一聲響徹天空的尖音噴薄,那仿佛是簫聲在激怒魘蛇,兩者意識交纏,進入激烈的鬥法,隨後的簫聲時高時低,曲調從低沈往高亢處不停跳動、流轉,蛇扭頭要去攻擊向這邊一路走來的吹簫者。陣陣激昂緊張的曲調再次奏起,蛇開始發狂般身體扭轉亂撞,東方櫻仔細觀察著不遠處的吹簫者,眼中噙滿淚花,千絲萬想湧上心頭,潮水般蓋過了擔憂與恐懼,只有激動,那個人、那曲子、那神情……卻並不是所看到的那人。

東方櫻如被攝魂般癡癡地朝著獨孤愁走去,一步又一步,如此緩慢,腦海一片空白,也忘卻了眼前正是一片激戰與廝殺、冷酷與血腥交織的戰場。獨孤愁見東方中了魔咒,竟然要往蛇口處走去,急忙大聲道:“東方櫻,你怎麽了?快退開!”

一聲如霹靂般的話語將東方櫻又拉入惶恐的現實,仍是呆呆的,眼前仍是那個人,為何感覺如此親切,猶如那人——

紅衣女魔瞥見蟒蛇逐漸被簫聲控制住心智,就高聲一喝:“回來!”只見魘蛇從對戰中瞬時抽身,朝著女魔的身邊飛了過來,然後蜷縮身子臥在了林子一旁的地上,紋絲不動。眾人又集中全力對打女魔頭。

紅衣女魔和獨孤睿在每次單獨對打時,獨孤愁明顯看出這女魔頭無心下狠手,似乎步步退讓,奈何經不起眾人的團戰,到最後不耐煩了,逐漸變為步步死招,招招似要致命。冷心和鳳棲梧與之交戰時,妖力總受女魔頭的法術克制,反而危險,身體隨即虛弱下來。見眾人過來,冷心拉著鳳棲梧直接抽身對戰,跳至高空,於冷靜中尋找時機。東方櫻對戰魔女,正面沖擊、死纏不休,獨孤睿背後協助,兩人一招一式步步緊逼,女魔頭尚未發揮全部功力,仍似有退讓之意,竟漸漸不分伯仲,獨孤愁也飛速助陣。好景不長,女魔頭登時喪失最後一絲耐心,不再退避,打算使出致命的一擊狠招,擺脫東方櫻等三人的沖擊。

獨孤愁看到女魔眼中的陰冷狠毒早已戾氣頓現,他一直極不希望母子殘殺,就飛身一虛掌,將獨孤睿推至陣外遠處,撲倒在地上,便和東方櫻一道再戰女魔。獨孤愁招招發狠,要將註意力引至自身上,可女魔頭卻非要先將東方櫻置於死地,掌掌欲奪其性命。這就尷尬了,獨孤愁原來已經弱得連女魔頭也不放在眼中。

那一瞬間,女魔頭紅光沖天,將一身法力聚集在手中,傾盡洪荒之力遠遠地朝著東方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煽了過去,快得驚人。沒有一絲思考時間,站在旁側的獨孤愁飛身沖了過去,正面抱著東方櫻的一瞬間,後身一巨掌襲身,熾熱滾燙的掌心直擊心臟附近,獨孤愁繼續以懷抱東方之勢飛出,摔至高樹上,接著反沖之力將其又彈出很遠,他此刻大腦空白,心中兩個字久久回響:完了。於是閉上眼睛,只是感到原本抱緊東方的手逐漸滑落,然後自己被另一雙溫暖的手抓得死死的,如暖陽照耀、溫暖無比。砰的一聲,兩人倒地,他口中的血噴灑向空中四散,然後失去了知覺,沈沈睡意襲來,一個人好累好累。

東方櫻坐在地上,抱著全身流血的獨孤愁,一個陰冷的巨掌繼續朝他襲來,明明可以躲,但不知怎麽地,東方也閉上了眼睛,等待著死神降臨,如此坦然。只聽到旁邊僵住的巨蛇猛然開始嘶喊著,痛苦著,扭曲著,魘蛇身上開始冒出強烈的白煙,巨掌之人看到後停住腳步,心中一驚,隨即拿出容器念了道咒語,蛇化為煙霧被收進容器之中。只是幾秒鐘的時間,女魔頭不知何故帶著她的蛇便幹脆利落地消失在了林子中,只留下一片死寂。

試煉時雲林深眾弟子齊出,如今獨孤睿身邊只剩不足十人,其他弟子不知是否都已回去覆命。

獨孤睿忍著疼痛顫巍巍地爬起身,慌忙看獨孤愁的傷勢,死命地晃動著躺在東方櫻腿上的獨孤愁。過了一會兒,只見獨孤愁醒了過來,弱弱道了聲:“兄弟,我還沒死呢?一會兒你得把我晃死了先。”

東方櫻眼中的淚花滴落在獨孤愁的臉上,獨孤愁用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淚,然後笑了笑道:“放心吧!我沒事。”趁著夜色混亂、意識恍惚,一只手突然用力一拉東方櫻的衣服,頃刻間東方櫻的臉朝著地上的獨孤愁臉上趴了下來,沒有意識到情況的東方櫻,如同提線木偶一般,被一只大手拽著,下方的吞吐之氣噴到東方櫻冰冷的臉上,接著印了一吻,血色花印留在了東方櫻的臉側。獨孤睿還以為兩人身體出了狀況,就拼命地搖晃這趴在獨孤愁身上的東方櫻,硬是把東方櫻又從迷失中扯醒了,東方櫻身體呆呆的,許久才發出了不明狀況的一聲:“怎麽了?”

只見被壓在下方的獨孤愁哈哈大笑,笑聲肆無忌憚,就不像是病號該有的樣子。

獨孤睿說:“你沒死啊?!怎麽可能,我明明看到——那種情況下絕對活不了!”

只見獨孤愁正色道:“確實不要緊。剛才、剛才巨掌劈向我的那一瞬間,不知道是誰幫我擋了最重的一擊,隔了一層,反倒沒事。到底是誰?”

而林子的另一處,冷心抱著氣息將盡的鳳妖,將自己的靈力拼命地往她身體註入,阻止血液僵冷,不停地搓著她的手,哆嗦的嘴上重覆著:“你會沒事的!你會沒事的!會沒事的!”

鳳棲梧氣息微弱道:“放、手、吧。”

冷心執意地道:“我不放手!不會的,永遠不會。”

鳳棲梧只是一笑回應。化為紅螢回入東方櫻的棲梧靈器之中。東方櫻略有察覺異常,但此刻心思全在獨孤愁身上,未想很多事情。眾人只見冷心踏著一步步沈重腳步、心情低落,朝著眾人走來。

獨孤睿急忙關心問道:“冷大哥,你不要緊吧?”

冷心並未回答,而是狠狠地盯著獨孤愁,帶著怒氣與殺氣,咬著牙低低道了聲:“你是——你竟然是他!”憤怒的身影化為白霧消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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